2016年5月20日上午，臺灣新任領導人蔡英文的就職典禮在臺北「總統府」舉行，我不如幾位年輕朋友有興致，他們一大早就趕往現場，希望有一個「觀禮」的好位置。而不幸感冒，又接瞭稿約的我，一覺睡到臨近中午，才趕忙從床上躍起，打開電視。
就在這一個「敏感時刻」，我的表姨正和朋友在臺北太平洋SOGO「買買買」，這是她們簡短自由行的最後一天。而我竟無暇盡一個「地陪」的本分，隻好在微信上抱歉地說：「對不起啊！今天是蔡英文就職典禮，我得寫個稿子，不能帶你們玩瞭。」而她的回復令我「腦洞大開」：「啊？不是18號嗎？」
我這才從一個「關心政治者」的「同溫層」中恍然抽身，回到更現實的現實：這件事對很多人來說並不很重各級學校抽化糞池要，對於一海之隔的大陸人更是如此。
昨天是個上班日啊
其實，就連在大陸人的印象中對政治「情有獨鐘」的臺灣人，也多半隻是知道今天有這麼一件事而已，同樣也是該幹嘛幹嘛。即使是在筆者作為一位政治學研究所學生的臉書上，跟就職典禮相關的消息遠沒有想像中那種鋪天蓋地的效果。
而當我次日跟研究所的同學問到，為什麼臺灣人似乎並沒有那麼關心這個「大新聞」呢？她不緊不慢地說到：「嗯，這樣的事畢竟臺灣人也看過很多次瞭。而且，昨天是個上班日啊。」
的確，曾經引起過激烈藍綠對立的政黨輪替，不再是臺灣社會的導火索。十多年前，陳水扁的「兩顆子彈」應該打下不少大陸人腦海中對所謂「臺灣民主」的深刻註腳。彼時，選舉規則雖然建立不久，人們對選舉的信任感仍未足夠，「政黨輪替」能否和平實現有時不免打上一個問號。
如今，選舉政治的遊戲規則，已經能為社會多數坦然接受。「願選服輸」，一切交給選票決定：選輸的虛心接受，重新上路，四年後捲土重來；選贏的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人民看著，在野黨等著，做不好總會被選下來。如此一來，「藍天變綠地」這種事對臺灣人來說，很少再有勢同水火，不值得太過看重瞭。
選舉隻是一種民主
而臺灣這塊土地的真正生機與活力，不在諸如「選舉」一類的民主形式，更在於其多元、繁榮的民間社會。經過二十多年的民主政治初探，臺灣人逐漸懂得一些道理，明白民主絕不隻是選舉。一部分人開始強調選舉之外，日常政治參與、關心身邊公共事務的重要性。也有一部分人，早已對政治不抱希望，厭倦藍綠之爭，轉向更堅實的土壤，從廣大的民間挖掘臺灣的活力。這也是為什麼，臺灣的「中央」政府如何更迭輪替，各黨民意代表在議場的表現看起來多麼「你死我活」，日常生活卻總是秩序井然。
一海之隔的我們也許看過太多關於立法院全武行和政論節目的唇槍舌戰，對臺灣有一種先入為主的「熱鬧」、「亂象」的想像。可事實上你到任一個臺灣普通的社區去走一走，街景甚至平靜得有些「寂寞」。
所以520當天，我像往常一樣搭捷運出門，身邊匆匆掠過無數個趕往學校、公司的影子。一路上，我的視覺與聽覺捕捉不到任何與蔡英文就職有關的信號。真像我同學說的一樣，那天是個上班日啊，上班當然比一場典禮實在多瞭。
與此同時，蔡英文的講話大致符合外界的預料。熟悉兩岸關係的朋友應該知道，她試圖盡一切可能「逼近」大陸想要的答案，但也始終沒有正面接受「九二共識」，因而北京的回應更備受關註。當日下午，中臺辦、國臺辦做出官方講話，稱蔡英文交出一份「沒有完成的答卷。」
我旋即轉發瞭國臺辦的回應，伴隨著一絲對兩岸關係前景的不安。畢竟，作為在臺陸生的一員，我算是兩岸「和平紅利」的親歷者，更能體會兩岸和平與友好交流的來之不易，不願意看到兩岸人民的福祉受損於政治對話的波折。
更加關心文化對話
帶著一種不算陌生的無力感，我出門去參加一場早先約好的晚宴，與一群來自兩岸，長期組織、參與兩岸青年交流的前輩、友人們。
我本以為當這樣一群「兩岸咖」在520這天聚在一起台中通馬桶推薦時，大傢的話題一定會聚焦在蔡英文的講話和國臺辦的回應。出乎意料的是，話題很快轉到瞭眼前這種來自東北的「酸菜白肉鍋」的「正確吃法」，又轉到瞭過去大傢曾在不同的兩岸交流營中經歷的種種趣事。而大傢對520當天真正的「頭條新聞」的共識，卻是紅遍兩岸的霍建華與林心如的戀情。自二人在網路上公佈這一喜訊之後，借著520（我愛你）這一大陸特殊節日的氛圍推波助瀾，迅速在兩岸之間引發爆炸性關註。
在大傢調侃「胡歌」、「爾康」的歡聲笑語中，我先前內心的陰霾被掃去大半，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瞭。事實上，兩岸「高層政治」的來往，離一般民眾的生活本就存在距離，即便較為關註時政的人群能夠從官方互動運用的言辭中讀出一點緊張氣氛，但這種變化在老百姓的日常中卻細微到很難察覺。
而對「衣食住行」、「吃喝玩樂」的關心，則是人之常情，兩岸皆然。我們有理由相信，在兩岸的文化交流日益密切，臺灣人和大陸人一樣追著《甄嬛傳》、《花千骨》、《瑯琊榜》的時代，兩岸未來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更有機會拉近距離。這些積少成多的文化點滴，也正匯入未來政治對話的社會基礎。
回程路上，從事兩岸交流工作多年的臺灣人婷姐跟我說起她正在籌備的一個憱臺灣學生到新疆交流的活動，語氣中夾雜著策畫活動的不易及對兩岸現狀的無奈。
但談到要把兩岸交流這件事堅持下去的時候，她的眼神顯得格外堅定：「可是不交流不行啊！」
選舉一時朋友一世
我從心底裡升起一分暖意，想到那句在選舉期間被自己寫進文章裡的話：「選舉是一時的，生活是持久的，朋友是一世的。」今天我們這桌來自兩岸各地的朋友，其實都是在婷姐主辦的活動中結緣。
晚十時許，大傢在車來車往的舟山路口揮手致意，像是與一個時代作別：作為「政治事件」的520早已過去瞭，作為一年中平凡一日的520仍有幾個時辰的光景，臺北的街頭一如既往地相容喧囂與寧靜，看不到什麼值得註意的改變。
我回過頭，蟾鏡正當空，月光灑滿兩岸。
(旺台中包通馬桶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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